从“君臣佐使”谈氢气的药理学地位

君臣佐使原指君主、臣僚、僚佐、使者四种人分别起着不同的作用，后指中药处方中的各味药的不同作用。“君臣佐使”是一个词组，也可以视为是方剂学术语，系方剂配伍组成的基本原则。下面从这两个方面解释。
 

君臣佐使最早出处是《神农本草经》：“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，主养命;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，主养性;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，主治病;用药须合君臣佐使。”按照《神农本草经》的经典说法，能量、营养和氧气应是养命，一百二十种为君上药应该是补品，氧气和营养是维持生命不可缺少的，当是上药最重要的功能和作用。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的中药，则是调理身体的重要工具。上药和中药应该是后来的上医治未病最重要的工具。因为主治病的佐使是下药，虽然能改善疾病，也会因为作用过于强大产生毒副作用，属于猛药，只能在发生疾病的是使用，不适合对健康或亚健康的人群使用。现代代谢性慢性病许多是介于疾病和健康之间的状况，应该使用中上温和的药物，不应该采用有潜在毒性的药物进行改善。
 

我认为，“君臣佐使”在中医方剂学上，含义和《神农本草经》的说法完全不同。方剂学中君臣佐使的基本含义是：君药是针对主病或主证起主要改善作用的药物。药力居方中之首，剂量较作为臣、佐药时要更大。具体方剂中，君药是首要的，是不可缺少的药物。臣药有两种意义：一是辅助君药加强改善主病或主证的药物。二是针对兼病或兼证起改善作用的药物。佐药有三种意义：一是佐助药，即协助君、臣药加强改善作用，或改善次要兼证。二是佐制药，即用以消除或减缓君、臣药的毒性或烈性。三是反佐药，即根据病情需要，用与君药性味相反而能在改善中起相成作用的药物，也可以说是缓冲君臣药物烈度，减少毒副作用。佐药的药力小于臣药，一般用量较轻。使药有两种意义：一是引经药，即能引方中诸药以达病灶的药物。二是调和药，即具有调和诸药作用的药物。使药的药力更小，用量亦轻。
 

这种组方原则是科学的，有良好的实践效果，“君臣佐使”四字亦古朴而生动。可以看出，君要主要治病，臣药是辅助改善。佐使则是协助君臣发挥作用，减少副作用。
 

考虑药物毒性作用应考虑不同疾病和患者情况。病情越重越急药物越强，毒性也可能越大。病情越长越缓，用药越要温和越要安全。有病时用有一定毒性的药物，没有病要避免使用药物，亚健康者要尽量同时饮食和生活方式，减少使用药物的时间和剂量。
 

这一原则其实已经被现代临床医学和药物学采用。例如对糖尿病和动脉硬化等慢性病的改善，我们对副作用的要求非常高，因为这些病不是立刻导致人死亡的危重病，如果使用毒性强的药物，由于很难快速扭转疾病状态，需要长期使用药物对症下药，如果药物的毒性作用大或长期毒性作用很严重，这些毒性作用有可能会超过疾病本身的危害，这显然是不能作为药物使用的。例如我们现在许多人都比较担心他汀类药物的肝脏毒性，虽然不一定正确，也是基于这一逻辑的反应，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毒性，但也不是所有动脉硬化的人都一定会有中风心梗。但是对很容易导致快速死亡的某些恶性癌症，人们对这种疾病改善药物的毒性作用就没有那么在乎，更关心能不能取得积极效果。再如对没有积极改善手段的晚期癌症患者，给予吗啡等强镇痛麻醉剂也应该更积极，这些药物对健康人是非常严格控制的，因为容易导致成瘾。但对于晚期生命不久的患者，可以给患者带来更多获益，成瘾等问题就不再是大问题了。
 

从氢气的医学效应和安全性角度看，氢气不是营养和能量物质，不是生命必须的条件，按照《神农本草经》的说法，氢气肯定不是养命的上药。但是氢气的基本作用是减少氧化和炎症损伤，是介于药物和营养物质之间的工具，所以氢气应该归入主养性的臣药。当然从对某些疾病具有改善效果角度看，某些情况下可以作为佐使。由于氢气几乎没有毒性作用，这不太符合佐使的特征，如何给氢气安排位置，则需要有更多思路。
 

从方剂学角度，更容易理解氢气医学作用的定位。氢气能缓解药物毒性，例如能降低抗癌化疗和放射改善毒性，这有利于患者耐受改善，产生更理想的改善效果。这非常符合氢气为佐制药的特点，即用以消除或减缓君、臣药的毒性或烈性。当然将来或许能有更多研究结果发现，氢气或许能增强其他药物改善效果，这就更符合氢气属于佐药的特征，就是说氢气或许属于佐助药，即协助君、臣药加强改善作用，或直接改善次要的兼证。从反佐药角度，氢气似乎没有多少道理。在退一步讲，氢气也能作为使药，一是引经药，发挥氢气扩散能力强，增加组织血流，促进药物进入病灶的可能。二是调和药，具有调和诸药作用的药物。
 

因此，中药之氢气当属佐使!